孤独及其所创造的。

颓败成灰,是我的骨头。

无爱之徒7(上)

7(上)

丁阳再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博言正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坐在他床前,他顿时觉得自己吓得整个人都要再昏过去了。

怎么样,玩得挺爽吧你。博言用手指挺使劲儿地戳着他肩膀上的吻痕,那表情就跟老妈看到儿子不争气一样。

丁阳虚晃着咳了一下,试图转移话题,他走了?

废话,当然走了,要不你还得让他在这儿给你做饭啊。博言气的不爱搭理他,直接转过身去从地上把他背心跟捡抹布一样捡起来然后转身扔他脸上去,说话都没带好气。你小子居然现在都把人领家来了,真越来越野了。丁阳老被博言扔,现在早就接东西接出经验来了,这把动作灵活熟练地一躲然后另一只手一接,成功完成任务,接着就把衣服重新套到身上去。

博言不稀罕说啥了,接着就从卧室出去。丁阳也就不再去管他,直接扭开床头灯,从抽屉的烟盒里摸出根烟来点着。

一点红光点燃,在夜晚时分像是被深蓝色海水包围着的孤独的星。丁阳还没抽两口,就听见隔着一堵墙的博言冲他喊着,丁阳,桌上有小米粥,我猜是你那小男朋友送的,我看看着都凉了,你准备怎么着啊。

听到那句小男朋友的时候丁阳就给逗笑了,结果这一笑就被烟呛了一下,他一阵儿咳嗽,大脑中压抑着的眩晕又开始腾升。缓过来以后,他又吸了口,吐出的烟雾像一声叹息缓慢地淡却了白色,他不知怎么回事就想起了孟晓骏,想起他黑色的眼睛,深邃、骄傲而无意中流露出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

博言再叫他的时候丁阳正看着烟灰像粉笔渣一样细细碎碎地往下落,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就倒了吧。他说。

他跟高见不清不楚的关系就这么定了。

有时候是高见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家门口,有时候是他直接开车在他下班的时候接他,也有时候是丁阳给他发个短信然后高见回个地址开了房间等他,通常他们不用说太多话,几乎一见面一停脚就是吻,无数的亲吻,然后就是扒光彼此,再然后就是一场疯狂的冲撞和性爱。

他们做爱的时候,丁阳多半是醉的,胃疼加上心疼让他在床上的时候放纵的像个疯子,高见总能在走的时候给他买份小米粥。一开始他都让博言倒掉,但后来有一天他醒过来忽然觉得挺饿的就凑合着冷着喝了,再后来就不怎么倒了,甚至偶尔还会把粥放微波炉里面热热然后再干掉它。

那把博言回家的时候丁阳刚给自己洗完澡,宽大的白色浴袍直接往身上随便一挂就出来了。他听见博言回来了,可是爱理不理的没抬头,自顾自的把热好的小米粥端出来,拖鞋趿拉趿拉地在地板上拖沓。

博言站在门口,连鞋都没换呢就瞪大了眼睛生瞅着他,就跟见鬼了样的。

丁阳就说,怎么了你。

你不是跟那长得有点高、个性有点贱的那个男的好了吧?

没。丁阳一听这话就笑了,摆了摆手,接着吃粥去了。别逗了,博言,我和他啥也不是。

博言一下就跨坐在他面前的凳子上,一急眼就把他盛粥的碗给拖一边去了。

真不是?博言怀疑的瞅着他。

真不是。丁阳忍不住的想翻白眼。

哦,那就行。博言迟疑的点点头,然后接着一边沉思着一边把他手里的汤匙夺过来,表情严肃地开始吃他粥里的莲子和百合。

然后日子就这么过的,他渐渐开始习惯跟高见唇齿交缠,习惯索取,一遍一遍,任由自己放肆。习惯了被性爱点燃的快感,以及在身体里一点点发酵的酒精带来的热潮和狂乱。

丁阳到后来才知道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他想着多少年前他就听孟晓骏演讲的时候引用撒切尔夫人的原话。他说:注意你的思想,因为它将变成言辞;注意你的言辞,因为它将变成行动;注意你的行动,因为它将变成习惯;注意你的习惯,因为它将变成性格;注意你的性格,因为它将决定你的命运。当时他跟苏凯在底下坐着,他听了这话再鼓掌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呱唧呱唧的,脑子里啊什么梦想啊拼搏啊严谨专注什么的全蹦出来了。苏凯看他那样一脸鄙夷,他就真问他,丁阳,你能有点出息不?

丁阳说,孟晓骏说的太对了。一边狗腿的继续鼓掌。

苏凯就说,人孟晓骏说了是撒切尔夫人的原话。

丁阳点点头,可是却说,二次引用也是智慧。

他想着自己那个时候就应该真的知道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事儿了,毕竟,孟晓骏说的,从来都是至理名言。只是那时候丁阳却鸡血完之后,脑子里又就只剩下孟晓骏的眼睛,他说话时候的声音,他讲到激动时候的小动作,他的笑容。

就跟苏凯多少年前说的那样,他说,丁阳,你可能不知道,但你确实挺感情用事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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